Nishisaki

當我在台上把籤牌抽出來的時候
依規定要把籤上的文字大聲唸出來......

『二兵XXX，澎防部!!』

台下同時爆起了如雷的掌聲
一是為了恭賀我中了大獎
另一個原因當然是籤筒裡的外島簽又少了一支......

輾轉在半個月內換了幾個臨時的轉送單位後
我在那年10月初某個狂風大作烏雲密佈的傍晚來到了新家
一個機場邊上緊鄰小漁村的軍營
開始了將近一年的海島生活

為了防範敵人從海上打過來
我們主要做法就是站在瞭望塔上監視週邊
因為我只是個小小兵
差不多每兩天就要去站一次瞭望塔衛哨
兩次裡面會有一次是深夜哨

站哨的時光是很特別的回憶
白天一個人站在瞭望塔上
可以看往來於家跟島之間的飛機起起落落
也可以望見島嶼北面的湛藍海洋

不過就像看是一幅畫一樣
這裡的碧海藍天與我
並沒有因為在同一個地方出現而有所交集

所以有時候我會帶份紙筆上去塗鴉
兩個小時的時間足夠畫完一張亂七八糟的原子筆寫生

晚上是雙哨
寂靜無聲的夜晚
可以跟一起值哨的弟兄聊聊天
也可以看看星星...想想事情......

無聊的看海生活裡最期待的就是休假
每星期的放風時間
即使沒辦法回家
總也可以享受一下不同的心情......

海島的冬天對我來說是很陌生的
終日低懸的雲層與強烈的海風構成了與夏日完全不同的蕭瑟景象
鄰近小山丘上的草原黃成一片
連銀合歡的葉子也被北風給颳光了
只剩下乾掉的果筴在風裡搖呀搖地......

......還是夏天好呀......

島上的夏天是很熱情的
陽光強烈到眼睛都快睜不開
到處都是觀光客
我總是找了地方換上便服
在島上的熱鬧街道上偽裝一下觀光客
有時鑽進老街巷弄裡尋訪古蹟
或是約了弟兄一起去釣魚
要不就是跑去水族館看魚看海
打發一天的時光......

這樣的日子雖然有點無趣
多少再帶點流放邊疆的怨嘆

但多年後我還是經常想起這段在海島上的時光
那是一段帶著海的氣息...
一點點鹽分...
陣陣溫熱海風...
以及些許思鄉的回憶......